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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操縱

Alfonso Lσpes Quintαs 著

何瞱佳 譯

唐雅陵 校

原子的發明改變了一切,卻沒改變人類的思考方式.因此,我們正邁入一個空前的災害.這是大科學家愛因斯坦曾經對世人的警告.那麼,應該如何改變我們的思考方式,才能避免這個不幸呢?毫無疑問的,愛因斯坦那所謂“應該改變”的,是我們一慣的“佔有”思考方式.這種思考方式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發生後,徹底證明它的可怕.但,至今,它又不曾真正被其他的方式代替.

自世界大戰發生以來,許多較有遠見的思想家,就一直呼籲世人,要改變人類的理想,實現一個真正的蛻變,以服務的理想超越對權力的渴望.這個改變在許多有限的社會圈子裡是實現了,但並不包括那些有權力決定整個社會未來的人或團體.對於那些人來講,失去控制的佔有渴望和征服的欲望仍然包圍著他們.他們還想支配一切的人、事、物.

支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採用巧妙的操縱手腕.而在今日,操縱人心又是最嚴重的一種.

如果我們希望建設一個較好,較公平,較安樂的社會,就必須知道如何辨認操縱行為,和學習嚴謹地判斷事情.而這並不是很困難的.只要稍微注意和思考就能掀開操縱者的假面具,學習把正義帶進我們的現實生活裡.為我們帶來豐富的內在自由.

只是生活在一個民主的時代和社會裡,不一定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自由也是從日常生活中爭取來的.因此,我們有四個問題要先弄清楚:

一.    什麼是操縱?

二.    是誰在操縱的?

三.    為什麼要操縱?

四.    怎樣操縱?

讓我們先分析以上四點,然後才能知道如何對抗它.

一.    什麼是操縱?

操縱就是用手操作.原本是只有物類才能被操縱的.譬如我手上這枝筆,我可以用來寫字,可以把它收起來,可以拿它去和別的東西交換,也可以把它丟掉.它是我的東西,我可以這樣做是因為它是一樣東西.所以,操縱人就是把人當作東西.

把人貶為東西的方法有兩種:強硬殘酷的,和溫和柔軟的.凡是把人的價值貶低成東西的行為方式都算.

二. 是誰在操縱的?

是那些希望得到勝利,卻又沒能力說服別人的人.所以需要引誘我們,使我們接受他,而又不需給任何理由.操縱者所掌握的不是我們的理性,他藐視我們的自由,直接狡猾地在我們的決定核心做手腳.

譬如, 一支電視廣告,先展出一輛豪華轎車.接著,在螢幕的另一端,出現一位極美麗的少女.她一句話也不需說,一個動作也不需做,只是展示她那迷人的倩影.然後那輛車開始在美好的風景區裡行走,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在我們耳旁輕呼喚著,說:“滿足你的一切感官!”.像這種廣告,不給我們任何選擇購買它而不買別牌的理由.但當你去買車的時候,你就會不知不覺地想買那部車.車是買了,但那美少女卻帶不走.其實並沒有人向你保證過,如果你買那車,就能擁有那樣的美女.所以沒有人欺騙你,只是操縱了你的欲望,這也就等於一種較輕微的欺騙:以動人的畫面刺激你的感覺,影響你的選擇,從而達到操縱者的目的,買他的產品.他並不要幫助你做個好選擇,或幫助你的人格成長,他只是把你貶低為一個消費者,一個顧客.

這類的廣告操縱一般都是和另一種更具危險性的操縱有密切關係的: 觀念操縱.產品廣告的目的就是在引起消費行為,只是運用巧妙的方式,讓你覺得用某個牌子的東西,就能表現出高人一等的地位和成就.像另一部轎車的廣告詞說: “這是勝利者的車! 你一定要擁有一部!”.如果你想表現你的身份不凡,你就會買它!

當有人想在政治,經濟,道德,或宗教觀念上控制別人的時候,算是最可怕的.他一般採用兩種方式: 1.走向獨裁的暴力手段; 2.使用操縱人的溫柔手腕.通常,用第二種方法的人都有很高明的技巧.

三.  為什麼要操縱?

大多都是因為想要控制別人的行動和行為.

產品廣告是想把人貶為消費者,而觀念操縱者是想把人或人民塑造成他能夠控制的樣子.也就是把人民由許多社會團體貶為一個群體.

當一群人有共同的價值觀,道德理念,和內在成長的需要時,便會有組成一個社會團體的傾向.因為有這樣的內在動力,團體的結構才變得結實.外來的暴力也許可以破壞表面組織,但無法抑制團體的精神.但如果一個團體的成員都失去他們的創造能力,不再互相結合,那個團體就會分裂,由原來的“團體”變成一堆人,一堆許許多多“分散的個人”:變為一個群體,不再是團體.

譬如說,有一百萬人在一個廣場上示威;如果他們都有一個共同具體和明確的理由,那就成為一個團體,而不單單是一個群體,一大群人而已.再譬如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沒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同床異夢,那麼就形成一個“群體”,就等於是兩個個體在一起生活而已.一個“群體”就是一些人彼此互相把對方貶為物品般來對待; 而一個“團體”卻是由一些擁有共同人生理想的結合,這個結合能開發出新的領域,團體的所有成員都會因此而受益.

因為缺乏附著力, 一個群體就會很容易的被操縱.這就說明為什麼一個殘暴的政治領袖(無論是在獨裁政治制度或民主制度之下;因為不管在那裡都會有那種希望得到絕對的權力,卻又沒有說服能力的人)最關心的就是限制人民的創意.而要達到最大的限制,就是採用狡詐的操縱技巧.

四.  怎樣操縱?

在一個民主制度之下,想操縱人民要耍一些文字把戲,因為想操縱,但又不能漏出馬腳,所以不能像獨裁者那樣大方.因為在民主制度裡,政府所給人民的保證,最重要的是自由. 而相對的,在獨裁政治制度裡,是公然犧牲自由,換取效率. 效率成為他們的信念.

那麼,在一個民主制度之下, 文字就是操縱人民的工具. 語言是人類最大的才能,但也是最具危險性的,因為它可以是很含糊的,模稜兩可的. 語言可以傳達真理,但也可以散播混亂.只要會用一些簡單的方法,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能夠操縱別人,甚至於整個國家的人民.

想看透語言的操縱魔力,必須了解以下四點:

a)      詞彙:

在每個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裡,都會有某些特殊的詞彙,比其他的更有影響力,而且沒有人敢反對它,讓人誤以為它就是一個護身符,人們相信人類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聚集在那個詞句裡.

譬如說,今日民主社會的“護身符詞彙”就是“自由”. 每個“護身符詞彙”都有它的相似詞和相對詞.在今天,無人敢否認“限制”這個詞(無論是那種限制)都是和“自由”相對的.而操縱者就是喜歡在這類讓人不可質疑的詞彙上下功夫.他知道“限制”是大眾所不歡迎的,也知道“自主”,“自治”,“聯盟”這些詞是和“自由”繫在一起的,因此,如果在他的講詞裡把這些詞句搬出來的話,民眾就不能夠批評他的言論,無意中就要接受他的政策.有一次,歐洲某個國家的政府想設立自由墮胎法,相關機構的部長所搬出的理由是: “女性有她的身體,而我們必需給她一個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自由”. 在這兩句話裡, 頭一句就有問題: 因為早在約一個世紀前的哲學就已經解釋了,無論是男性或女性,都不擁有他(她)的身體; “有”這個動詞只能用於 “物類”, 但是人的身體並不屬於那能被擁有的物類,更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東西,身體是我們的一部分,就跟我們的精神和靈魂一樣. 當有人跟你握手時,你能感覺得到他的誠意(或假意,熱情或冷漠); 是他的整個人都在跟你握手,也是你的整個人都在接收和感受,所以兩個人的身體都不只是身體,不是東西,因為沒有一樣東西有這種能力. 當然,那位部長一定也發覺到他頭一句話太弱了一點,無法說服人,於是又趕快把歐洲社會的“護身符詞彙”搬出來,說: “我們必需給她一個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自由’”. 他知道只要把“自由”提出來,就不需解釋半天,不需說服任何人了,因為那些反對設立墮胎法的人會考慮到: “還是不要反對吧!別人會誤以為我是反對那被公認無上的自由”. 而事實上,那個國家最後真的設立了合法墮胎.

如果我們想真正得到內在自由,就不能接受語言操縱的威脅. 拿以上的例子來講,該部長並沒有指出他所說的“自由”是什麼. 因為暴君政客的第一條戒律是: “不要把話解釋清楚”. 他說的“自由”很含糊, 是選擇的自由: 任個人的判斷力,可以選擇滅除或迎接另一個生命. 其實“選擇”本身不是自由,它是自由的基本條件. 一個人是從可以做選擇的那一刻開始,才有得到自由的可能. 自由是能夠在許多選擇之下, 選出那對自己整個人的成長(包括身體,精神,心靈)都有幫助的決定. 因此,一個選擇漠視別人生命權的人, 是否真的做了對自己整個人的成長有幫助的決定呢?

任何人,對於交代不清楚的言論,只要多思考一下,都能發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但暴君政客的動作很快,他往往不給民眾思考的時間,所以他從來就不把時間浪費在解釋自己的言論上,這就能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大家都知道他在說什麼(不知道的人也不敢問).這樣就讓暴君政客有機會達到他所希望的效果,因為當他在某個主題上只強調某問題時,民眾會誤以為那是整件事唯一的問題.這樣就能避免民眾全面性地討論主題本身,然後能夠理性地,冷靜地去解決那件事.當一個人不能把事情盡量全面性地看清楚時,他就有被煽惑和被支配的危險,就像無根的植物,隨便一陣風就會被吹走,尤其如果那陣風正往當地社會趨勢的方向吹時.

為了想達到操縱的目的,操縱者盡量抑制人性自然的創新力,壓制人民的觀察力和評判力.無論那種操縱,都屬於一種智識把戲;操縱者是魔術家,他耍他的迷惑花樣,動作要很快,因為不但不能被觀眾發現,還要使大眾接受一切錯誤的觀念.其實只要請一個暴君政客說明他的含糊言論,我們就能推翻他的吹眠術.

西班牙思想家奧得嘉賈塞特(Ortega y Gasset, 1883-1955)就曾說過: “要多注意我們所用的辭彙,它可以是人類最大的災害”. 另外,海特格爾(德國思想家)也說過: “歷史證明,語言往往比事物本身更具威力”.

        b) 思想結構:

        當我們用詞不當時,會引起誤會.當我們思考,說話,或寫字的時候我們的思路 是被許多相對的觀念限制住的: 比方說,自由和規則; 自主和異主; 內和外等等… 如果我們確信它們是相對的,並且是不可相容的,那麼,我們就無法創新. 創意是包含雙面的. 如果我認為在我以外的都是另類的,那我就不能接受它,並且也就失去我的創意.

        有一次,在課堂上,一個學生說: “我們總得選擇,你是要自由,還是接受社會規則呢?;你是照你內心意願去做,還是遵照外來的命令? 我呢?我想自由自在,所以排斥一切規則.” 這個青年就是把“規則”看成是“自由”的相反詞,所以他以為想要自在地生活就必需和外來的規則唱反調.這樣一來,就離真正的自由越來越遠了.

        這就是思想結構的關鍵所在.當有人告訴你說,如果想擁有自由,就必需反對所有外來的規則時,你可以回答他: 這只有在一個情況下是正確的: 就是當我們被動時,失去創意時. 比方說,如果你的父母要你做一件事,你很勉強去做了,那麼你當時不是自主的. 但是假如說,你因此而發現那事的益處,而把它變成是你自己想做的,那麼從此以後,你的這個行動就變成是自主同時也是異主的了. 因為它是富有創意的.

        我小的時候,母親每次都叫我拿一個三明治給敲門的乞丐.我很不喜歡,因為那乞丐是一個留長鬍鬚使我害怕的老人. 母親就告訴我,他不是壞人,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母親是希望我從小就養成憐憫心. 這本來是一個外來的見議,後來變成我自己願意的.

        現在我們就能明白思想結構的重要.史達林也曾說過: “在所有政府的壟斷政策之中,沒有一種像壟斷詞彙定義專利那樣有決斷性.政治控制最大的武器就是語言”.

c)      策略言論:

詞彙也是決定生命大事的關鍵.因此我們得特別小心. 從小我們就要鍛鍊我們分辨言論真假的能力.近幾年來,許多很重大或具嚴重性的話題,像愛情,離婚,墮胎,安樂死,等等,幾乎都是用感性的語言去對待的,為了要感動人民的心,媒體就舉出龐大的婚姻失敗或非法墮胎案例統計數. 這些數字有時都是操縱者編出的謊言.美國最大的墮胎診所負責人納達生(B. Nathanson)博士曾表示,他和他的助手們編造出美國每年八十萬的墮胎數以後,吃驚地發現民眾天真地接受並傳播這項假造的消息. 事後,他警告民眾不要隨便相信任何支持理念廣告的統計數.

d)      策略過程:

有許多能夠操縱民眾又不被發現的方法,譬如: 不欺騙但支配: 三個人在一起講第四者的壞話,其中一人又跑去告訴那第四者談話的內容,但是他不說那些話是誰講的,只說是人家在講他怎樣怎樣,這樣就把具體的三個人變成是抽象的一群人.被講的第四者就會產生害怕和憂慮,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那些批評他的 “人家”又是誰, 該找誰去解釋? 這就是謠言的厲害,因為沒有姓名,所以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批評者,對被害者造成恐懼和憂慮

        另一種方法是利用媒體重複散播一種概念或一個形象,然後不深入討論,只是丟個已形成的概念或形象,做很籠統的言說,把廣告詞寫成如充滿智慧的言語.這樣每天重複地攻擊觀眾,就能使他們誤以為電視上所講的就是大家所相信的,就是大家所說的,所使用的,所喜歡的,更是時髦的,是正常的,甚至於是應該的.

        在現在這種時代,數目字的力量是具有決定性的.但數目指的是“量”而不是“質”,因此就形成一種把所有公民都一樣化的趨向,不許個人有新的心靈指向,這樣民眾的意見就能被操縱媒體的人輕易的支配.

        利用這種反複轟炸的方式,就能形成一股製造錯誤觀念的力量.只要在幾項生命的基本話題上製造出一個膚淺的看法,膚淺的氣氛,這樣就很容易使錯誤的觀念快速散佈.雖然法蘭氏(Anatole France)說過: “ㄧ句被千人說出的傻話仍舊是傻話ㄧ句”, 而且”千個謊言也無法構成一個真理”, 可是一個謊言或半個真理一但被媒體重複散播幾次後,就會變成一個事實,甚至於一種幾乎無法推翻的“信仰”.

怎樣對抗操縱

        操縱的行為傷害民眾的心靈健康.但我們是否有辦法預防這種傷害?

        在現在這時代,我們無法減少媒體的影響力或有效地控制它的品質.我們所擁有最好的防範就是每個公民都應該有這類的知識準備.這種準備包括以下三項:

一.    多加小心注意,認識操縱技巧的險惡.

二.    嚴謹思索,先瞭解所聽到的詞彙真正的意思,把事情分析清楚,然後運用邏輯來判斷它. 嚴謹思索是我們每個人都應修的藝術.思索謹慎的人不容易被操作.一個不習慣思考的民族,就陷身在操縱者的手中.

三.    過有創意的生活. 因為人生所有最珍貴的東西,都需親自體會後,才能真正的了解. 比如說,你發願和一個人一起建立一個家庭,如果你願意忠於這個誓言,你就會發現,在每天日常生活中,忠實於配偶並不是指忍受對方,好像建築物的柱子,呆在那裡支撐忍受著,不!人是有建設性的,我們可以在生命的每個時刻裡,建造我們曾經所發過的願,因為忠貞就是有創意,有建設性的.當一個操縱者對你說: “你撐夠了! 找個婚外情去滿足自己吧,因為這樣才有創意”時,你就可以回答他: “我不是一根柱子,不是在支撐,而是忠於配偶,這完全是兩回事”.

眩暈感(vιrtigo)和興奮感(extasis)的分別

        雖然我們可以用以上三種方法來對付操縱者,但還是有一個危險:操縱者慣於混淆我們的眩暈感(vιrtigo)和興奮感(extasis).如果我們上這個當,就會失去自由.

        眩暈感是一種由自私心而產生的精神力量. 一個自私的人就是把自我放置於生活的中心,把自身周圍的一切都看成是供給自己享用的工具.比方說,當我遇見一個能滿足我的需求所以吸引我的人時,如果我被那個人迷住的話,這就是說,我被自己想佔有他的欲望給征服.當我知道就要得到那能滿足我野心的東西時,那種內心的快感,會讓我誤以為,我馬上就要實現人生最完美的事業了.但這種快感很快地就會變成失落感,因為當我們想佔有某個人,事,物時,我們就不能發揮它,也不能發揮我們自己的人格.別忘了,人生是由許多巧妙的 “緣會” 所構成的 (西文, “encuentro”,是指 “共有一個人生理想的人們”或兩個臭味相投的朋友的相遇). 而那強烈的失落感會給人帶來憂愁. 憂愁感就是當我們因意識到不能實現人生理想而醒悟.這個憂愁,如常常出現,就會漸漸包圍我們,使我們感到窒息,憂慮,苦悶. 而且會讓人感到空虛.當稍微發覺到一點空虛時,我們就會感到精神眩暈.

        如果因為不能改變自己自私的心, 而無法消滅這種憂慮感和苦悶感的話, 苦悶感就會漸漸變成絕望. 絕望感就是當我們意識到,所有對我們人格實現有益的出路都關閉了.

        有一次,一個年輕人想幫助一個染上吸毒的朋友,但那朋友卻告訴他: “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我明白自己就要掉進一個深坑,但我無法回頭”.這種知道自己沒有出路的意識就是絕望. 絕望會導致自己或他人身體或精神的毀滅.(在這裡我們所指的是精神健全但卻自己選擇縱慾的人,不包括那些因生理因素而患憂鬱症的人).

        這種眩暈的感覺是不必事先付出什麼,它保證獻給你一切,但最後你會什麼都沒有.它讓你的心充滿幻想,最終你只會有空虛感.

        現在我們來講跟這相對的興奮感(extasis),也叫創意或建設.如果我們不自私而寬大,不把周身的人事物都歸為己用,視為己有,因此對別人的天賦價值有尊重心,雖然知道自己是一個核心點,但別人也是,尊重別人的人生使命,這樣就會使自己跟別人合作,而不是佔有別人.合作就是融合彼此的可能性,發覺彼此的內在.因為這樣的發覺, 所以我實現自我人格的發展,所以我感到快樂.這快樂的最高點就是興奮.我欣喜遇到許多可以讓我過有創意生活的機會,讓我昇華到自己最高的頂點.這昇華就是興奮.當我們感到離實現我們真正的人生使命很近的時候,我們能感覺到一股內在的真正幸福.這份幸福感會幫助我們和那些與我們彼此發覺的人建立自己的人格.所以我們說: 前者會造成破壞而後者能建設人生.

        創作或興奮是一種心靈成長過程,首先你得付出你最好的一切,但最後你也能真正得到報酬.但它要你付出的是什麼呢?就是寬大心,無論在哪個領域(運動界,宗教界,或在人際關係上).比如說,在球場上,如果你只懷自私心,你就會把一場球賽變成純粹的競爭,把你的隊友看成供你私人利益的工具,這樣不但不能建立團隊精神,還會引起暴力行為.

        我們說過操縱者習慣把一個團體拆散為群眾,他禁止每個人發展創意力,這樣就能把民眾導向眩暈感而不是興奮感,為此, 操縱者把這兩種感覺混在一起,然後向民眾(尤其針對青年們)說: “我獻給你們的是完全的自由,好讓你們去嘗試最刺激的願望.這種刺激的感覺就是真正的興奮感,它就能給你們完全的幸福”.

        如果我們相信這番話,我們的人生就完了. 刺激的眩暈感跟真正的興奮感正好是相對的,也就是說,前者是由自私心而產生的精神力量,而後者是由寬宏心而引起的;前者的目的是佔有和享受,而後者是為了整體. 把這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代表把實現人類天賦最好的能力投射在充滿刺激性的眩暈感上,然後隨便找個可以混過去的借口來解釋那些讓人們自毀的行為.

        幸好,我們求生的本能,會使我們想找個結束這種混亂的辦法.那就是當我們相信我們的生活是由我們的理想情意在做決定.

每個人對自己的人生都有一個理想,我們有選擇理想的自由,然後那個選擇就會引導我們的行動,成為我們存在的目標.但是我們不能否認自私的理想是不必事先付出什麼,它保證獻給你一切,但最後你會什麼都沒有;也不能否認無私的理想是首先得付出你最好的一切,但在最後你也能真正得到報酬.如果選擇後者,我們得在每個人生的交叉點上,都決定走往對自己整個存在來說最好的那條路.而這種內在自由就能使我們預防被操縱.